爱咖啡的猫

明月本无心,行人自回首
同人向:剑三 琴all主琴刀,苍藏衍生
堆积物:刀剑 数珠丸本命,一期三日;
三国无双 颍川组
子博1:阴阳师
子博2:碧蓝航线

沿东海道·第四章 (数珠丸&三日月&etc)

五剑绝对都是黑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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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乘船从四日市出航,远远望见经过了桑名的码头,随着水波摇曳渡过了大半伊势湾。船上中有着散不去的腥气,在这海湾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船夫懂得在停靠的时候挖掘肥美的贝类当作点心,操帆中换手的时候捞些鱼,也可赚些小钱。他们鼻子闻惯了鱼虾味,可苦了一些渡客。

“年幼的时候,我说过一句非常笨的话。”三日月站在船舷边,拂开滑到眼前的发丝时,衣袖被风吹得鼓鼓的,“很久以前走到伊势湾的时候,我是第一次看见海,结果说‘这个湖好大啊,对岸在哪里呀’。。。想起来真是要笑死了。”

他们其实并不轻易离开本体。不管幻化出的形体如何能说能走,他们的真正本身都是静静躺在鞘中的刀剑,形体受到妖物的攻击,只要不延及本身(虽然多半会这样),也就是沉睡个十几年的事,但是本身受损的话,哪怕形体离得再远也会灰飞烟灭。所以留在本身附近,不仅是因为这样维持形体更为轻松,也是出于安全的本能。

当然,这是在那个仿佛已经很遥远的,他们能随意的现身与主人和其他人交谈的年代的事了。说起来,这些年后进的付丧神也越来越少了,来来去去的多半是老面孔。

有个船工提着一筐鱼向这边走来,地方狭小避无可避,那人便径直从付丧神站的位置穿过,全无察觉。虽说也有经常这样的话人类会生病的说法,感到身上发冷,莫名的全身一抖什么的。。。三日月侧头看着那船工把鱼篓放到船头上,突然举袖掩口,表情稍有变化。

“你在想什么?”数珠丸自然要问。

“唔,说了你可别生气。”三日月转过头来,映着弦月的眼睛弯了起来,叫人看不清其中神色。

这幅模样让另一位付丧神想起了一些事,眼中闪过怀念和。。。略微的警惕。怎么说呢,提到‘口出惊人’这本事,他边上这人可是让最年长的,和表情最为稀缺的那俩位友人也破功过许多次的。(数珠丸自认为并不面瘫。)但那也是漫长而淡漠的岁月中,少有的亮色。“说吧。”

“嗯。。。”三日月睁眼望向船舷外,清澈明净的眼中倒映出晨光下一片粼粼的海,“只是想到你与我同行,现在又是在海上,那不就是妖怪轶事中的。。。”

“海座头吗?(座头=盲僧)”数珠丸想起那种伴着迷雾在海上出现,背着琵琶琴给船员指路的妖怪,为三日月的联想稍稍叹了口气,“现在可没有雾啊。”

“怎么会?”三日月诧异的眨眨眼,“恒次的眼睛非常的漂亮呢,这我可是知道的。”

“那是什么?”三日月的反应让人觉得虽然不中,但也相差不远,数珠丸便追问了句。果然蓝发的付丧神视线可疑的飘忽了刹那,“嗯。。。海坊主吧。(坊主=和尚)”

数珠丸眼皮一跳,海座头还至少是种善妖,海坊主可是作恶的。这种居住在海中的妖怪,在风雨或夜中出现,若不给他足够的鱼,就摇晃船只使其沉没。更重要的是,“三日月,我可不是光头。”

“哈哈哈哈”,三日月将数珠丸那头已经曳地的长发看在眼里,“这可真是令人困扰。。。不过如果能有机会再听恒次你弹琵琶琴,也是一桩妙事。”

“如果你配上尺八的话。”数珠丸并无不可的说。向远望去,宫宿侧的海岸已经不远。“不过,你知道吗----传说中海座头并不平白给人引路,他要向被困的人询问他们心中最为害怕的事,以人的恐惧为粮食,直到他饱足。”

“。。。可真是恶劣啊。”三日月气息一噎,也不知道究竟说的是谁。这时一阵强劲的海风从岸上吹来,船夫有些忙碌的呼喝着调整船帆,忽地听到悠悠的钟鸣。“热田神宫,大约是有祭典吧。”三日月抄起手,望了一眼那方向,回头发现同伴有些出神的样子,“恒次?”

僧衣之人伸手接了一捧被发丝与衣袍圈住的风,那仿佛是时间的涌动,“我在想,今天有风。”突然有些嘲意的勾起嘴角,“这样就不算是吉兆了吧。”

传说永禄三年,织田信长与今川义元交战之前曾到热田神宫祈愿,神宫无风钟鸣,而信长于桶狭间大破敌军,迈出成就霸业第一步,至今神宫里还留有织田信长作为御礼特别修建的长墙。“人需要的时候,就会去相信。”不需要的时候,便毁去。不知那用油凝固了土石,夹着瓦片的墙壁里,有没有伽蓝灰烬中徘徊的孤魂。

三日月或许是想起了什么,闭上了眼微微摇头,睁开时那夜色般的眸底阴云难辨。

船靠了岸便是热田神宫的门前町,人头攒动非常的热闹,身着秸秆色和海蓝色法披的队伍路过,引起夹道等候的人群阵阵惊呼。“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被供奉于此的草薙剑,他也有意识、有付丧神存在吗?”

(注:然平家物语记载天丛云剑(草薙剑)已在坛之浦之战随安德天皇沉海)

数珠丸被问的一愣,思量起来,“我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诞生的年代,传说中的三神器早已作为皇室的信物被膜拜了数百年,所以由工匠锻造出来,从他们的记忆中模糊的知道一些事的新生刀剑,脑海里也早有了天皇当‘右手执剑、左手持镜、胸前垂玺’的印象。“如果有的话,那大概也是与我们不同的吧。”说不定,已经超脱出付丧神的范围了。

“我们已经经历了许多历史,可在我们之前,还有数不清的岁月啊。”三日月感慨的说,数珠丸正有几分触动,蓝发的付丧神又突然冒出来一句,“早知道问问童子切在伊势神宫有没有见过八咫镜就好了。”

“。。。赶路吧。”数珠丸半响吐出这三个字,背影向前走去,透着几分与其说飘渺,不如说是无可奈何的味道。仿佛是见到湖面波纹涌动,像那沉淀已久的深水要翻腾而出,结果却是一条小鱼探出头来冒了个泡泡,数珠丸默念了几句佛经,深感在这位同伴身边待久了,绝对有磨练心境的奇效。

三日月轻笑着跟了上去,付丧神们不留痕迹的在正午过后,将曾经的战场抛在了身后。


“啊”,无怪有这声轻呼,随着道路转过小坡,眼前夏末的浓绿金黄突然变了,成了漫天飞散的蓝,深浅浓淡,夹杂着白,让闷热的空气都带上浆草汁液的味道,似乎也少了几分燥动。

“来时不曾见到么?”数珠丸微微侧目,看着眼神中流露惊讶的同伴。“来的时候还没有。。。嗯,或许是没有注意到。。。”三日月十分无辜的歪了歪头,“只记得有许多粉色的浆草正收割,路边还摆着酒坛。”

也不知他是迷路了还是真神游天外,数珠丸举目望去,并未在这大路两旁见到种植蓼蓝的田地,到处都是正在晒干,深邃且艳丽的蓝染布。这一分心,回过头来三日月已经走到了几排挂满布料的竹架边,眼神带着些许欣赏的打量着。

是一架扎染成的布。棉布上先被描绘出纹样,再用棉线加以固定浸入染液中,被缝起的布料打开后自然呈现出色泽变化,因为缠绕和浸泡时存在不少的变数,常常出现预想不到的变化。

而三日月正特别瞩目的一架,显然是个美丽的意外。既非弧形扩散,也非对称排列,深蓝的色泽在浸出一块形态饱满、带着错落方格纹的碟形后,撒下三五串由深至浅的,与先前形状迥异的色块。莫名的让人想起石砌的雨亭,瓦上略有青苔积水,檐外紫藤淡淡开的画面。

“真是难得的东西。”三日月真心的称赞了一句。

“也不一定。”数珠丸伸出手去,收回时指尖捻了一条细长的,微微泛黄的薄纸,“到前面看看就知道。”

不远处就是绀屋,成排的,一家连着一家,不时能看到有人从这里出来,那里进去。他们经过高大的染桶,存放蒅的陶缸,许多堆着的扎好棉线的布捆,“廿二色谱。。。”三日月被染桶旁柱子上吊着的标牌吸引住了,好奇的举着袖子上去比了比,“原来这个颜色是叫做‘留绀’的啊。”

“(把绀色)全部保留下来的意思吧。”数珠丸站在一边,没想到被人拉起袖子也比照了一番。“水缥和蓝锖?”三日月想了一想,合掌一笑,“是《万叶集》中水缥吧,水色如碧波纯净,是好名字呢。不过蓝锖是什么呢。。。”

暗含红色之青。数珠丸微微一愣,下意识已经迈了两步开去,路过正坐着以手中棉线绑制各种花型的染工,绀屋另一端的长桌边上有两三个埋头雕刻的人。

鹅黄的型纸铺在木板上,极小的刻刀在指尖操纵下,利落的切下或圆或直的线条,不起一丝毛边的被挑走,熟手的职人下刀如飞,不过五六分钟,跃然纸上的正是方才的藤花样子。在他手边,还放着蝶纹、牡丹纹、茜草纹等等花样,被另外一人拿了去,盖在待染的棉布上,用糯米捣成的雪白浆糊用篦子飞快的抹上,再将纸揭下。

“开始或许是凑巧,觉得好了,自然会去多多追求。”

“这样。。。岂不失了原本的意蕴?”三日月显得有些疑惑,本来浑若天成的图案,就成了被人拘束出来的东西。

“有得必有失,这也是他们自己求来的因果。”数珠丸平淡的说。

这时正有一支装满布匹的车队向东而行,似乎是要去三河国。“不如搭一程吧。”提议的人回头见三日月有些失落的样子,哑然,“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


那时候----这样说着回想起来,真有种不知岁月长短的感觉----总之,他在平安京一待待到了新年。那日是正月初七,子之日,源氏主人奉宫中外出郊游,理所当然的年纪最长的两个付丧神也跟了去。

“啊啊啊我也好想去啊。”金发的少年在后院中练刀,坐下来歇口气时,不知怎得就开始打滚了,“可以去郊外!采野菜!还可以打猎呢!还有酒宴。。。为什么我不能去啊!”

他记得新年出游,是以寻找形状优美的新嫩松枝,传观作歌为主要活动来着。。。数珠丸捧着茶杯,思索着打猎之事是否是某把弓捏造出来诱人的,冷不防眼前多了一颗毛色鲜艳的脑袋,眼睛闪亮亮的盯着他,“呐,我们去找三日月他们好不好?”

被作为‘客人’招待着,数珠丸知道自己拒绝的话狮子王也不能扔下自己出去,虽然看着这张‘我快无聊死了’的脸实在有些不忍心,但是。。。这家谁说话他还是懂的,而那个谁看见家里小孩(?)无故失踪的脸色他也是不想见第二遍的。。。还好在数珠丸快被为难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没等他提醒狮子王就欢呼着蹦了过去,“可比平时晚了好久,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了呢?”跟着就看那几个熟悉的付丧神,三条家的几兄弟带头,还多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浅绿色身影。

“我叫石切丸,一直住在石切剑箭神社。。。初次见面。”那个娃娃脸的少年说话慢条斯理的,平添了几分成熟。等他慢悠悠的介绍完,除了三日月还时不时往这边看两眼,其他几个付丧神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

“真的?你们从清凉殿偷了东西吃??你们怎么能、怎么。。。”狮子王眼睛圆溜溜的盯着小狐丸肩膀上的,一个像圆镜一样的小妖。

“人类太奇怪了嘛,好吃的东西不吃就放在那里,嗯嗯。。。有萝卜、茭白串、腌香鱼、煮香鱼、野猪肉、鹿肉,还有屠苏酒哦!(以上七种为齿固祭品)”小妖边说边用两边长出的手臂摸摸圆滚的身子,好像在说这些吃的都被装进去了一样。

这个除了善于穿破结界外没什么能力的贪吃小妖原本是被小狐丸抓了个正着,然而。。。白发的付丧神红眼睛眨了眨,软软的发耳动了动,“那个。。。香鱼很好吃嘛。。。”

“于是、你就、监守自盗了!?”狮子王继续瞪眼睛,“居然、还不、给我捎一份!”

“过了初三了嘛。。。额额、我知道了啦下次记得”“哈哈哈哈”

数珠丸默默看了那边一眼,“我去端一些甘葛汤来,可以请你来帮忙吗?”绿衣的付丧神语速微不可察的快了一些,“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等两个人以可想而知的速度把饮品端来时,其他人似乎已经转了三四个话题,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初七肯定要做这个啊。”“这个是好习惯呢,兆头也好。”“可以吗?”“很简单的吧,应该。”

“你们在说什么?”刚走过来的两人听的满头雾水。

“我们在说,子之日果然是要做七草粥啊。”三日月解释着,少年俏丽的脸上笑得眉眼弯弯。

“这个晚上家里的人也会做,还是不要。。。”石切丸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露出十分为难的样子试图劝阻。“誒?我想自己做。”眼睛里满满的写着干劲,附带后面差不多样子的一二三四。。。反对方势单力孤,战败。

“米、粟、黍、稗、甜茅、芝麻、小豆,嗯,就是这七样。”付丧神们对着《延喜式》中的记录研究完,膳房中顿时七手八脚,还有两对翅膀(?)飞的忙碌起来。

。。。

“此为何物?”发丝暗红的付丧神看着被送到眼前的高杯(当时盛饭的食具),以年长者近乎完美的冷静问道,并在听到回答的时候,沉着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原来是七草粥啊,不错不错,是让人想到春、额、春天的。。。食、物。”相比起来,另一位低头看了一眼,口气就没那么轻松了。

不是雷上动不够淡定,而是。。。要人对着本该碧绿,却莫名泛着焦色的食物说出什么春光明媚的评价,也真是幸苦了。“我们还加了糖料调味!”狮子王半是解释,半是希望得到褒奖的说。

数珠丸原地将眼神放空。回想起为了不吓到一般人类,他们实际上是连食材带锅子偷渡到宝物库后的阴暗角落开火的。在发生了一系列诸如‘豆子是切碎还是拍扁’‘盐是放一把还是两把’‘火烧太猛锅子似乎烤干了赶紧加水’‘漂浮物是芝麻还是木灰’‘米拿的太少但厨房里有人来了多加点水算数’‘木棒搅拌力度过大泼出一半’等等事件后,小狐丸捧着幸存的一点粥嗅了嗅,“好像有点苦味儿。”

“要加点糖?”狮子王凑过去也闻了一下,皱起眉头,“可是厨房里有人在做晚膳了啊。”

“我听说过,糖就是用常春藤汁煮熬做的。”数珠丸插了一句,然后看着稻荷神护佑的宝刀指挥几只小狐狸找来藤类植物,挽起袖子动手把汁液挤了进去。。。嗯,回想结束。

“是这样啊。。。”身材高大的弓付丧神一脸惨不忍睹,但估摸了一下也就是三五大口的量,似乎下定了决心,一仰脖子,完了咋吧下嘴,“咳、还。。。还不。。。额嘎。。。”一副很想说话,但实在说不出来的样子,眼睛努力的眨着好像这样能缓解什么。

“雷上动。。。”童子切诧异的看着他,斟酌了一下词句,“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如此、感动的样子。”玄色狩衣的付丧神恍然大悟似的伸手拍上神情激动的同伴的肩膀,“不用说了,我成全你。”说着把他手里的那杯,亲自给梗着脖子的人倒了下去。

灵弓大人的脸彻底绿的跟正版七草粥差不多了,数珠丸默默移开视线。啧,好可惜。

后来就是一群人抛下‘仍在回味’(童子切语)的那位,热热闹闹的分食带回来的唐提子的事儿了。夕阳下蓝发的少年咬着米粉和豆粉做的点心,说能一直这样就好了,被年长的阵太刀在发顶的小叶子上摸了摸。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多情啊。

数珠丸望了眼身边略显沉默之人,他们走在矢作川的大桥上,向不久前被异名为龙城的地方走去。

(龙城:岡崎,德川家康出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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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多情。。。请做褒义理解,大概就是指爷爷是五剑中情感最细腻的一位吧,我觉得这和淡定从容并不冲突。OOC都是我的锅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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