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咖啡的猫

据说第三章是用来画风突变的。

==========================

“那里要哒咻！哒咻---啊！！又死了你个蠢货！”

“哒咻个毛啊Dash行不行？”

“闭嘴吧你这个手残，换我了。”

“喂、排在前面的是我啊！”

几个男生支手搁脚的坐在天台上，好像这样就能显得自己那身板更加人高马大一些，这边三个聚在一团抢游戏机，另有两个百无聊赖似的站在不远处，从领带的颜色看，都是三年级。这时那扇感觉被踹了不知道多少次，半挂在门框上的小门吱呀一开，一个戴眼镜的中等个子的拿着巨大的纸袋走上来。

“终于来了。”刚被抢走游戏机的那人往地下啐了一口，“买个饭都这么磨磨唧唧的，想饿死老子啊。”“滚球，你个j8玩意儿算谁老子啊。”眼睛仔把纸袋往他怀里一丢，“妈的你们肯定在昨天的牌上做手脚了，怎么最挤的一天就轮到我去买饭。”

先前那人把牛皮纸袋往身边一倒，手掌两三下扒拉开一堆塑料包装袋，叫起来，“我靠，烟也没一包，还是不是兄弟啊？”戴眼镜的眼睛往上一翻，都懒得搭理他。

一个方形纸盒凌空飞来，那人一把接住，喜笑颜开，“还是你够意思。”谁知一打开，“我靠，就剩一根，你们这是一个个吝啬鬼上身了啊。”从天台边上走过来的人一屁股坐下，拿了个鸡肉的三明治，翻着白眼道，“不抽就还来。”

“抽”，屁股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上，突然就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两年前，咱们也是要吃啥喝啥，抽个烟有人整包七星双手奉上的啊。现在呢，沦落到去跟二年级的小鬼买烟抽。”

“是啊，好家伙，上次上完大妈的课熬不住去买一包，居然敢要我这个数。”两根手指挥了挥，原本正拿着游戏机玩的人随手捡了个面包撕开，当仇人似的狠狠一咬，“老子可是三年级的前辈，他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拎一根儿走，妈的个呸。”

“讲真，这种事应该是我们的油水。”抽烟的人猛吸了两口，火光顿时下去半截，可是没有人接话。就是刚才那个骂了一句的，偷偷瞧一眼站在远处铁丝网后的那个背影，也埋头大嚼不出声了。

“大哥。”抽烟的把烟往地下一丢，愤愤的起身，“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该管管了啊。”

背对他的人无动于衷，又或许是举棋不定？显然怒火冲天的人宁愿相信是后者，他大喊道，“用不着大哥出手，我去教训教训那群小子，叫他们知道谁才是粟田高中这块地上做主的头儿！”

铁丝网后的人转过身来，他一米八以上的个子，眉细脸方，显得脸大了一圈似的，满面横肉，右边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经脉一样的伤痕，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老、老大---呕”，正在激动的人被一拳揍在肚子上，也是大高个子，弯成了个虾米。他身边两个和他想法差不多，等着由他出头的人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半是惊慌半是不解的，“大哥你”“大哥、这？”

“今天你打我的名号去教训人，明天出去杀人放火，是不是也要叫我背锅啊？”被称为大哥的人阴飕飕的说，抽回手，任由两人扶住歪倒的那个，“粟田谁做主，哼，我都没底气站那个位置，你倒是心眼高的很。”

“老大”，那人挣脱了左右两个扶手，对着地怒吼，“那家伙，那家伙算什么！他两年前就自己撂了挑子不干了，凭什么还一直堵着兄弟们的路，我不服！”

“是啊老大”，边上的一个也忍不住帮腔了，“没见过高中三年，越混越惨，临毕业还要被后辈骑到头上来的，我们咽不下这口气啊！”

“你们知道什么。”那个大哥甩下一句，拉开天台的门走了。

“所以说，足球部是传统的，棒球部是新兴的？”“算是吧，本来就只有足球部当他们的根据地，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二年级的那些个混子和三年级的谈不拢，跑去把棒球部占了。你看那些借口抢场地打架的，都是这两部里的，招人要打，经费要打，出去比赛谁用新一点的那辆大巴也要打。”

他们刚在教师小食堂吃完饭，正在走回办公室路上。三日月微侧着头一笑，“没想到学校里还能玩出这种花头。”

“年轻人嘛，要面子，讲义气。谁开的头早就说不清楚了，新生一进这校门就被分帮结派，啊，那些好学生自然一开始就不会参与进来，多少混过点的就。。。然后就被学长带着吃几顿饭称兄道弟，几个有纠葛的团体就相互看不顺眼，别苗头，就是原来没矛盾的，打两场就成仇了不是。再来谁一年级被收了保护费，等混成三年级了就想收回来，据说收入也不少，另外还有从学校后头那些小店里弄了香烟和别的东西进来卖的。。。”

“还有这样的啊。。。”

“三日月老师、三日月老师？是我的错觉吗，刚才开始你就不断往初中那边看的样子。”

三日月眼神才刚从那围栏上收回来，也不找理由，“不好意思啊，刚看到一个我们班的出去了，你也知道我第一次做班导，有点担心。”

“也不用太在意，粟田的学生总体还是有分寸的，再说，真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学校还是会管的。”

三日月脚步一顿，“仁城老师，你这么说，是以前学校里出过什么事吗？”

“算是吧。”那个老师也停下了步子，脸上闪过了回忆的色彩，“两年前，有人在校外打架，发展成了械斗，闹得很厉害。退学了五六个三年级的学生，都是当时的祸头子，然而据说闹出事情的是个一年级。。。”他摇了摇头，“那时候我才是个新人，也不太清楚详细的状况。只是听说有受害人家长到学校门口举牌抗议，说要血债血偿，虽然很快就被请走了，在学生间传的沸沸扬扬，后来连老师里面都封了口。”

饶是以三日月习惯的镇静，也忍不住倒抽了口气，随即眼神一跳，“等等，那个时候的一年级，要是没有退学的话，岂不是现在还在学校里？”

“额、都说了只是传言，这件事当时警察都来调查了，最后好像也没有结果。那些个人也没再来闹，说不定已经私了了。”

“三日月老师”，到了教学楼门口，本来已经分头去不同楼层，那个老师又叫住三日月，脸色犹豫，“那个，我随便一说，你别太往心里去，有些事情，以讹传讹的，可能我听到的就不是实情。。。”

三日月方才震惊了一下，已经反应过来，见他显然已经后悔一时嘴快，不着痕迹的把事情带过，表现出并不在意的样子。眼见那位同事放下心来的快步上楼，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这件事已经被划上了重点。

往座位上一倒，本来他习惯午睡一会儿的，今天肯定是睡不着了。三日月的眼神飘向办公桌一角，那里的一张风景照是前任老师留下的。柳晋太郎老师当年是早稻田毕业的高才生，历史研究这个领域不算很热门，这位前辈虽然称不上著作等身的大牛，发表的论文也是非常有水准的，为何选择在中学教书就不是他知道的了。

不过这么说，三日月和这位前任却还算不上什么忘年交，只是保有一定尊敬罢了。以这样平淡的关系，当他去医院探望住院的柳老师时，却被郑重其事的拜托了。

“请保护那个孩子，无论如何，相信他，保护他。”

究竟是为什么呢？一期一振和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欠”，已经又开始困了。一期一振站在初中门口的树下，感觉秋天的太阳晒的人直打瞌睡。他习惯在学校里把作业写完，这样正好接弟弟社团活动结束回家。

“药研，你来啦。”一期一振迷糊着说。“我都还没说话，厉害啊一期哥。”刚走到身前三步的少年把单肩挂着的包往上提了提，动作间发出了非常沉重的撞击声。“这算什么。”一期一振随意的笑了笑，只是认出自己弟弟的本事而已，“辛苦了。”和打算高中毕业开始工作的自己不同，药研从小有学医的志向，因此高中准备考重点中学，还要申请奖学金，学习上完全是以满分为目标的努力。“这算什么。”药研眨了眨眼，用一模一样的话回答。

“喂，等我，等我等我等我！”正说着话，校门口又一个他们家的人冲出来，后藤额头还挂着运动出的汗水，站住就准备撩起衣服擦，被药研熟稔的丢了块手帕过去。“我想下次还是让你们自己回去吧，就不用这么赶了。”一期一振有些皱眉，不仅是这样急急忙忙容易出差错，他也不希望弟弟们给人留下来去匆匆的印象，不利于人际交往。

“那怎么行”，后藤一口否决了，“那些个小不点一期哥一个人怎么看的住，行了我们快走吧快走。”一手推一个，那架势把自己当火箭助推器似的，一期一振还好，人高站的住，边上药研被一巴掌拍在肩胛骨上，差点扑街，“看路、看路啊！”

到了小学附近的公园，他们一贯说好放学便在这儿集中的。“一期哥！”一个小炮弹冲过来，直扎进他怀里，“哥你给我评评理啊！博多把我的布丁给拿走了，我的布丁，我的布丁啊！”

“信浓，这是怎么了？”一期一振半点摸不着头脑，把年龄倒退回个位数（其实也就倒退一年）抱着他大腿假哭的起劲儿的弟弟抱了抱，抬头看跟在后面走过来的，“博多，还有退？”

“一期哥，其实这事儿怪我。”“不是。。。那个。。。怪、怪我。”前面一个挠挠后脑勺，后面那个直接两眼水气泛滥。加上怀里这个，一期一振头大了一圈，“博多你说。”

其实就是，五虎退前两天见到猫粮快没有了，想自己掏钱买又不够钱，问哥哥要又不好意思开口，找家里最会精打细算的小哥哥商量，博多说他来想办法。博多的办法是他在班里炫耀了几天他带的甜点多好吃，惹得一个小胖墩嘴馋，然后他用点心跟那人换游戏卡，再拿游戏卡跟几个游戏迷换钱。本来就快够了，谁知猫粮昨天就吃完了，只好加大投入----把他同班的信浓的布丁也顺走了。

“那你先跟我说一声啊，我又不会拒绝。”信浓别别扭扭的转身，抱了抱自家弟弟，“我说你怎么最近老帮人跑腿。。。回去今天我要老虎君跟我睡。”

一期一振浅笑着看三个弟弟抱成团，“等等，博多，站住。”往头上敲一下，“说，这么干多久了，我就不信你最近才想到。”连书包挂件都是小算盘的男孩僵了一僵，然后扭手指，说话方式向边上的白发男孩靠拢，“哥，你看。。。那个。。。我能拿一份布丁的换能买三份布丁的钱呢，一点都不亏。。。”

“那也不是原来那份布丁了，对吧。”后藤双手环胸，一脸哲理的说，只是最后往大哥身上投去的求认同眼神顿时让他显得有些搞笑。

“嗯”，一期一振给弟弟们挨个儿摸了摸头，“你们还小，别想太多了。”

“回家吧。”回去的路上，只有他们一家人。不再是早上规规矩矩的两排，团成一个菱形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占据了半条道，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咦、不回家吗？”“去买菜？”“去买猫粮，然后今天在外面吃。”

“哥我们今天吃拉面好不好？”“哦，什么味道的？”“猪骨的！”“蔬菜。”“味噌。”“酱油。”“噫、老气。”“你个盐味爱好者说什么呢。”

吃完饭，回家，按照排好的值日表，因为节省了做饭的时间允许他们多看一会儿电视。唔。。。好困，怎么已经到这个时间了。。。

“我先上楼了。”跟弟弟道晚安，他的房间是单人的，在弟弟们隔壁。本来想在睡前写完日记，但是实在是太困了，写到一半就趴在了桌上。

“不行。。。短时间内让两个老师消失的话，会很麻烦的。。。而且”，已经开始迷蒙的目光看向笔尖下的文字，而且，‘三日月老师是个好人。’

=================================

我不是在发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