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咖啡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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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东海道·第五章 (数珠丸&三日月)

你们什么都没看到OTZ,拜托了(居然标题打错我能不能好了

因为在别处谈到了,这章讨论一下莲花对佛教的意义,当然作者并非权威,只是个人看法。亲妈给数珠丸画的三瓣莲花我还是很喜欢的,就是跟佛教寓意的莲华纹关系不大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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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坂与御油离得极近,早起赶路的付丧神们经过赤坂时天色还暗,过御油时也不过泛紫。因是几条道路交汇处,两地的旅笼都颇多,和他们同路的人还有许多睡眼朦胧,呵欠连天,纷纷往两边投宿,睡个回笼觉去。

昨日他们过了矢矧桥,停留在桥东的藤川宿,那是东海道上规模数一数二的宿场,本是个能舒适休息的地方。谁知晚间有人奔走相告,有参勤交代的大名要往这里来,宿场要打理准备,役人要去跪迎,已经有胆小的两股战战,一时间乱哄哄的,只剩几只小猫小狗还悠然自得其乐,两人干脆早早离开了。

新梳发髻,穿着鸣海绞的妇人原本是出来收灯笼的,见到有生意可做,连忙把一些个帮佣的年轻姑娘叫起来,把旅人迎进店里,把端盆扫撒的杂工也轰了去打水让人洗脚。有些精神不错的赶路人本不想歇息,可招架不住殷勤的留女拽着他们手上背上的包袱,强被拉进店里。

走到吉田时,天终于大亮。从长长的丰川桥上经过,不远处便是吉田城的大天守。深灰浅白的墙瓦边支起竹竿架子,一个豆大的人影攀爬其上,似乎正向江上眺望。而比他稍低些的地方,还有二三个头戴斗笠,手持工具在外壁上下涂抹的匠人。

“听说前几日那阵怪风吹得,天守跟被削了一片去似的,屋瓦没了一半咧。”桥上行人也有在打量那边的,叽叽喳喳谈论起来。“呀呀,顶都没了,这可真是大不吉啊。”“是啊是啊,昨天有个做活的莫名其妙摔下来,听说脖子都折了!”“可真是不祥之兆呀!”“会不会有大事要来了呀?”“别这么说啊,可吓人!”

风吹落瓦,人去修,不慎受了伤,便能引发这般多的联想,可怕可怕。三日月看着桥下舟船顺水向下行去,“这里面,又有几分因果?”

数珠丸走在他边上,念珠缠在腕上,双佛头方才转过指间,两条成结的子珠与另一串上垂下的三条轻轻碰撞,一步一响,细碎却不凌乱,“心生疑,疑心生暗鬼。”

“疑心生暗鬼啊。。。这是我们存在的理由也说不定。”三日月说,“人心有疑,有执念,贪欲怨恨,才会寄望于刀剑之灵将其斩去吧。”

数珠丸掐着念珠的手一顿,似乎想说什么,可又没有说。

离了吉田城,再往东走一段便是弓张山区,越过梅田川的高台地,一路缓缓下行。道路上行走着几名运送货物的脚夫,赶着驮满箱子的骡马,见到这长长的下坡,有个年轻小伙撩起脖子上挂着的汗巾擦脸,露出了松快的表情。然而一旁年长、皮肤晒得黑红的中年人却没有丝毫的松懈,还呵斥几句,那年轻人不敢反驳,只是撇开头一脸不以为然。

车上的木箱都拿粗的麻绳捆了,可终归有缝隙。车轮在凹凸的地面上颠动不停,木箱渐渐向前滑,紧紧的挤到板车前端。中年人频频回头去看,只是也没办法,只能嘴里念叨让那后生拽稳了走骡笼套下垂着的缰绳。

有人下行,自然也有人向上。爬坡的人就没这么轻松了,累的汗水直往下滴。特别是附近的坡地都是将军天领,不作耕种,没有水田,可又早十几年就把树木砍去了,只剩零星几颗光秃瘦弱,提供不了半点阴凉。

那年轻后生见擦肩过去的另一队走货商中,好几个脸色发白,顾不得面子张嘴喘的跟狗似的,心里偷笑。谁想这时不知是车轮磕着石头了还是怎得,板车一歪一跳,跟着那拉车的骡子就往前直冲去。那年轻人正分心呢,而且本来就没把告诫放心上,没能第一时间拉住,那骡子便沿着坡越奔越快。

这样也还罢了,偏偏对头露出三个纤细人影来,可能刚刚被前面的商队遮住了,年轻人急得叫喊,可那三个梳着发髻,背着乐器的女子却像没有听到、或者是吓傻了似的,原地站住脚。

付丧神眼尖,瞧见三位女子手杖持法与寻常不同,双眼又都是闭着的,竟都是盲女。幸好姜还是老的辣,那中年人疾走赶上,鞭子一敲让那惊骡往路旁歪了出去,在杂草地上跑了十几步终于被又勒又拽的停下了。

三日月松了口气,忍不住说,“真是太危险了。”他看着那三位短暂出声询问后又向坡上走来的盲眼艺伎,“好歹也该请位明眼人指路呀。”

“是吗?”不料数珠丸反问。

“不是吗?”三日月疑惑,“她们看不见路,不知危险,更不知如何躲避。你看方才若不是老脚夫机灵,她们就要平白遭难了。”

“在我看来这和目盲没什么关系。她们有耳可以听,有杖可以触地,更因心知目盲,行走缓慢谨慎,这便足够了。”数珠丸淡漠的指出,“今早赶路时,你可记得遇见一送急信的人?只是远远打马路过,就叫这边四五个人惊慌的碰撞在了一起。”

那不是因为天色昏暗么?三日月想反驳,又觉得有些明白了数珠丸的意思,可思前想后,心中还是纠结,“这不一样啊。。。”

数珠丸没有再接话,右手边山坡渐低,露出浅灰的沙滩,白浪一波波打上岸,在平缓的滩涂上冲出很远,他便顺着海潮起落声,默念起佛经来。

山坡又走过几个起伏,渐渐开阔的视野中,远州滩边上出现了白须贺宿场。屋子离沙滩不远,走几步就仿佛可以踩进浪花里,去迎接远处悬挂高帆的远洋船。屋子边上的沙地被人掘过,种上了东西,不知是西瓜还是红薯,低伏的蔓藤长势喜人的爬了一片,在四周光秃秃的映衬下非常显眼。

 

“恒次,你看那边。”他们快到山坡脚下,离荒井的渡口不远时,三日月忽然向内陆一侧一指。

这附近本是名叫滨名湖的内湖,至少在他早期的记忆中,湖水是清爽可饮的。大约一二百年前有场地动,震垮了分隔海水的沙堤,如今已经需要渡船才能越过。。。没想到,沿三日月所指的方向看去,稍远处,绿叶圆圆,数十枝纤细的茎条探出水面,三三两两开出粉白嫩黄的大盏花朵。

“倒是奇怪。”数珠丸眨了眨眼,顺他的意两人向那片荷花走去。走了一盏茶时间才到跟前,这时便看出来了,生着荷花的一小片水域与湖并不相连,更像是在岸上,不知道是不是古时候养鱼人掘出来的。地方不大,生的倒是很浓密,风吹摇摆,送来叶与花的清香,凭空生出些满湖尽翠影的味道。

这时已是夏末,这池花朵却开的正好,花瓣鲜妍可爱,除了深浅不一的粉与红,还有几株淡紫和纯白的,都露出还是浅黄的莲蓬,夹在青翠的荷叶间。三日月挽起袖子,手心里舀了些水,向荷叶上淋去,便有露珠在浅碟似的叶上顽皮滚动。

“突然想起,你的刀鞘上,便是莲花呢。”他站起身来说。

“这样说也可以。”数珠丸静静看他动作,这时回答道。

“看样子我说的不对?”三日月转头看他,“告诉我吧。”

数珠丸将念珠收回袖子里,抬手拨了一支开的饱满的粉莲到身前,“那是莲华纹,出自莲花,但是承担了太多象徵之意,大概已经不能与这花朵等同了。”

三日月无声的请他继续,数珠丸便接下去说。“世上其它的花,花落方才结果,唯有莲花华实齐生,花开的时候莲蓬便在,加上泥中的藕,法身、报身、应身“三身”同驻,过去、现在、未来,同时显现,所以修佛者极爱莲花。”

“佛陀降生于世,出生时向十方各行七步,步步生莲花;宣讲经典时,舍弃金刚与狮子坐骑,结跏趺坐于莲花之上;教人行菩萨道,以莲花喻佛陀四德,菩萨十种善法,此花即接引众生的法门。”

“这样柔软的花。。。?”三日月语气微妙的低语,伸手抚摸被拨到近处的那支,不过半掌长的花瓣在付丧神并没有多用力的手指下弯曲,尖上最为鲜红的一点向内弯去。

“佛经有言,莲华有三种,人华者十余叶,天华者百叶,菩萨华千叶。又云,佛坐莲台,第一佛身坐百叶莲华,第二佛身坐千叶莲华,第三佛身坐万叶莲华。”(前者出自《大智度论》,后者出自《大乘本生心地观经》)

数珠丸顿了一顿,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轻呵了一声,“莲生极乐国土,七宝池八功德水,池底纯以金沙有地,花朵大如车轮,五色光华。。。那早已不是凡世之花了。”(这里的讽刺是因为这段是净土宗经典《阿弥陀经》中记载的,和日莲宗信仰并不相符。)

“我听过‘出淤泥而不染’的说法,这样高洁芬芳的花,就是最终的追求吗?”三日月直视着那盏粉莲,鬓发垂下遮住了表情,“将淤泥中的根斩去,就是解脱了?”

数珠丸的眼眸中,闪过了之前数度欲言又止时类似的神情,但是这次他不再沉默。“宗近,你在怀疑什么?”

“。。。”

“自相遇来,你是同类中我所见、所闻,与人类最相似的。”向往人类的亲情,向往人类的短暂,和平、忠诚、创造、延续,漫长的生命中明明几经波折,亦不曾将你从这些易逝之物中剥离,反而。。。“沉迷其中,忘了自己是刀了?”

“。。。我本就从未知晓,刀的意义为何,我不曾斩去任何东西。”三日月的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恒次,六百年了,终于有人希望我这样做的时候,我没有为她做到。”

“五阿弥切?”

“。。。嗯。”

贪嗔痴慢疑,那位想要斩去五方烦恼的尼僧啊。还有,这个人自己。数珠丸在心底深深叹息,难怪要他走这一遭。

如果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定会失声惊叫吧。忽地现形的付丧神,拂开几缕墨色与雪色交缠,垂到身前的长发,侧身凭空做了个拔刀的架势,雪亮的刀刃从苍白到几近无色的掌心显现,直到寒光凌冽的太刀被他本人握在手中。

刃风拂过,有水波作证,然而斩的不是猩热血肉,也没有一片荷叶被这突如其来的斩击惊动。直到清冷如镜的刀身收回面前,带着横卧其上,一朵被及蒂斩落的红莲。

“这样,你认为它解脱了吗?”手腕翻转,利刃消隐,手托红莲的人自问自答,“不、它会枯萎,在将果实养育成熟前,被不得圆满的执念困住,解脱不得。”

“佛法虽取莲花出污泥,身心俱净之意,视污泥为五浊,但也是养育莲花之地。佛以人世为福田,菩萨以众生为福田,污泥就是福田。”半跪下来的付丧神一手触地,一手将莲花送回水中,让它半漂而去,“‘高原陆地,不生此花,卑湿淤泥,乃生此花’,莲的意义,是离不开生根之地的。”

“你若为她将污泥斩去,那固然是你的善念,反而让她少了修行,不得圆满了。”

“那是。。。修行?”三日月喃喃道,“那不是说,我从一开始就不能为她做什么?”

“也许。修行全靠自身,她的尘念你如何斩得?你能伴她左右数十年,已经是极大的缘分了。”数珠丸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冷,“得证佛果本就需要心怀菩提,历多世苦修。佛祖前身曾为莲花王,国民贪食得病,需赤鱼肉救治,然而遍寻赤鱼不得。莲花王登高楼发下宏愿,愿转生为赤鱼救人性命,随即跃入河中,应誓而亡。人们寻得他所化赤鱼,刀劈鱼肉分食,砍而复生,前后整十二年。”

“此种牺牲,已经超出理性常识,但也唯有如此。。。不经火焰,如何升华?”恍惚间他听见袖中的数珠轻响,正如它被缠绕于他刀柄上的那天,发出的声音。

突然回想起了那个大约是他今生唯一的主人,那个逆势而行,刀山火海走的毫不迟疑的人。数珠丸闭了闭眼,难得将那串念珠握在手中,却不是为了念那七字箴言。。。‘日莲啊’,他久违的呼唤起故主的名字,‘你成佛了吧’。

有风从湖上吹来,晃动田田荷叶,也拨开岸上树枝。一束阳光从枝叶缝隙间穿过,照在一站一跪,各自出神着的付丧神们身上。

“火焰吗。。。啊”,宝蓝狩衣的付丧神被人敲了一下头,后知后觉的抬手捂住,“恒次。。。”

站起身的数珠丸拂了拂衣袖上沾的尘土,向一旁斜了一眼,“别再胡思乱想了,于你使命所得的才叫苦修,没事找罪受那叫作孽。”

“我才没有。。。”三日月有些闷闷的辩解,他怎么就自讨苦吃了?

数珠丸微微挑眉,“你想做的事情,超出付丧神所能太多了,再拿做不到来折磨自己,我看就挺傻的。”

“。。。”

罢了,说了你也不会改。数珠丸看着那个咬唇就是不松口的人,无奈的转过脸去,“你能做到的话,我倒是想看看。”他早已放弃,而这人傻傻的坚持,于是作旁观者只能默默祈祷、如有可能尽力相助。

“但、前提是有那一天。”数珠丸提高了音量对那骤然微笑起来的人,(自以为)声色俱厉的说。

别让我见你。。。成了殉道者。

“嗯”,三日月用力点下头,埋下去就不想起来了,嘴角弯的止不住,只好连眼睛也弯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眼眶里热热的,声音才会抖。

那点哽咽伤人的紧,数珠丸转过身去,合拢的眼皮下很不优雅的朝脑海中高高矮三个人影扔白眼,‘足利家才几百年?叫你们把这人宠得无法无天,胆子大了什么都敢要,到头来还好意思叫我做坏人’。

“走吧,到了荒井,今日的晚课一起做。”

“欸?”

“今天你可是与我一同背负了一枝莲花的因果,好好为它诵经。”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斩它啦,我有那么笨吗?三日月委屈的眨眼,“我在高台寺信的可不是日莲宗。”

“法华经,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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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宠坏的爷爷,学不会做刀。。。这么说是不是很奇怪OTZ不管了反正这个脑洞就很奇怪。。。希望解释清楚了上一章的一些东西,写这文一章烧的脑比码我一期三傻白甜大概三倍还多

关于宁宁,说她不曾解脱,这也是我个人的理解。因为她最后还是作为笼络丰臣旧部的手段,被德川奉养着,我想这个聪明的女人是明白这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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