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咖啡的猫

明月本无心,行人自回首
同人向:剑三 琴all主琴刀,苍藏衍生
堆积物:刀剑 数珠丸本命,一期三日;
三国无双 颍川组
子博1:阴阳师
子博2:碧蓝航线

沿东海道·第九章·完结 (数珠丸&三日月)

一章单纯的旅行记。。。在上一章有姑娘留言期待的时候啪唧一下完结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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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时候竟有了几分凉意,伊豆国的平野流淌着三面山脉汇聚而来的水源,空气一直是潮湿的,此刻雾气弥漫,有些伸手不见五指的味道。趁早赶路的人不少,但在此刻的雾中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

抬着笼架的人手里拄着杖,笼架的青竹篷子上搭着乘坐者的斗笠,另有人在马背上搁了大箱子,再坐在那箱子上。一时间迷雾笼罩看不出真形,轮廓古怪的阴影摇晃而来,恍惚有点那数百年前阴阳共生、鬼怪出没的妖异场面。

付丧神们自然是毫无惧色的,但路上的行人却不一定了,除了大着胆子走得战战兢兢的,还有不少干脆在三岛大社的鸟居前歇脚,等太阳高升雾气散去些再说。数珠丸的视线穿过朱红鸟居旁细瘦的树丛,落在两盏几乎与人同高的石灯笼上。佛前献灯火,立式光明,只是鸟居前的这两盏早已纯做装饰,不见烟火痕迹。

三日月将询问的目光投过来,数珠丸转回了头,“稍微,想起了与我系出同门的一位后辈。”顿了一顿,“你在丰臣家说不定见过。”三日月回想了片刻,浅笑着带过,“那个时候,还真是每一天都非常的热闹。”出身低微的天下人乐衷于收集名刀,倒是让许多闻名不曾见面的付丧神有了打交道的机会。数珠丸并不意外他印象全无,说他们是年岁长了也好,性格使然也罢,说不定亦有身份作祟,总之对同类大抵没了曾经的好奇,即使老友渐渐少去,也没什么再结交知己的愿望。

哦,大典太倒是个例外,听说最近在前田家和几把后生刀混的很开。不过那种管它今夕何夕的洒脱肆意,在他认识的刀中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他们向箱根山上行去,沿着芦之湖畔遍植青松翠杉的山路漫步。湖水湛蓝,倒映着白云与天色,还有对岸白雪满头的富士山,让人心生宁静。数珠丸心想不知道这算不算巧合,离京都一日外是浅绿如海的琵琶湖,而这江户一日之地也有一座半大湖泊,仿佛将松杉换做春樱,高山化为原野,就还能在繁花开遍的树下见到那位黑衣红发的故人。

他轻轻的笑自己,这也未免牵强。

说起那颗樱花树,足利家那时倒是还在的,还长得格外粗壮,树干上脉络纠结不是很有美态了,但开花的时候叫一个磅礴明艳,琵琶湖沿岸许多棵树,赏樱的时候这棵树下的位置最早被人抢完。三日月兴致一起偏要在那棵树下赏花,大典太举手提议说不如咱们爬树上去吧,鬼丸见童子切居然没直接拍灭了这完全不知道谱在哪里的提议,一扭头果不其然的看到蓝发付丧神一脸‘好像这样也不错的样子’,眼光闪闪的瞅着边上。抖了抖羽织往湖边空地走,留下一句“年纪大了小心闪到腰”。

结果他们有点傻的对着湖畔坐了一个下午,也不知为何别的樱花也不去看,当然最后等到的夜樱很美。付丧神们点起两盏灯笼,柔和的烛光里樱花有些泛白,落得似乎也更婉约了。第二天三日月执笔作画把昨夜的情景画下来,大典太跳着脚抗议居然把他化成了睡着的样子,三日月被他闹得不行,沾了墨刷刷的把树下那人盖成了一块怪石,大典太没话说了,憋屈。结果三日月又换了枝金色的笔,在开的最好的一支树梢上勾了两道,像谁居高临下看着树下的一二三四,哄得金发少年嘴角直往上翘。

哦,额外一提,后来传说城外有鬼火出没,那年赏樱的人都少了。

山间的风吹得凌厉,许多人把斗笠一按再按,几乎遮着脸走。头发纷乱的厉害,数珠丸不得已停了停,拿发绳在靠近脖子处扎了一下,在腰后又扎了一道,结果三日月看了闷闷的直笑,被数珠丸转过头看了一眼,抬起袖子遮住。

纵使这段路程是东海道上最长,被称为天下之险的连山也很快被他们抛在身后,听鬼丸说海外有真正绵延万里不绝的山峰,倒是让他想去看看。逢山过山,遇水过水,箱根山后是酒匂川的河口,照旧没有桥。回望来路人影如豆,并没有什么坐轿子的体面人,而天上恰好落起了雨,细细的雨丝打的河水波纹阵阵。

三日月与他相望了一眼,不知想起了什么,流露浅浅的笑意,“过河吧。”于是他们踩着零星残留的浮桥,走到不能走时河才过了小半,数珠丸想了想取下背后的伞,蹲着身往河底一撑,居然触到了底。木板晃晃悠悠的往前漂了一丁点,算是找着了办法,可这效率实在捉急,与其说撑船不如说是随水漂,最后上岸时说不得已经隔了小半里路,而且两个人都被淋了一层露珠似的水雾。

三日月一边拍着衣服一边笑,说还好付丧神没什么感冒风寒的病症,不然就他们这样肯定遭殃。

他们在越来越大的雨里继续向前走,光着膀子、肩挑小箱的信使从他们身边跑过,嘴里呼哧呼哧喘的气在雨幕里冒着白烟,听说信使们这样连番接力,能在四日之内从江户把信件带到京都。但更多的人脚步都是沉重的,田垄旁的树上拴着一匹老马,此刻鬃毛也被打得湿透,像是要把它压垮似的垂盖在脖子上。

“这里的雨,似乎被叫做‘虎雨’的样子。”三日月眼神放的极远,似乎在看视线尽处,遥遥可见的海岸松林。“虎的雨?”数珠丸不太了解其中的事。

三日月摇了摇头,“在这里,在大矶,曾我兄弟中的哥哥曾我十郎和他的爱人,名为虎御前的游女分别,之后那对兄弟为父报仇身死的消息传来,虎御前终日以泪洗面,从此每逢五月廿八这里必然下雨,痛失爱人的泪水所化之雨,就被叫做虎雨了。”

“离别时的泪雨吗。。。”数珠丸抬头望去,雨丝密却不疾,仿佛女子泪泣却不嚎啕,此时虽非五月廿八,雨中似乎也带着无限伤感了。

他们在雨中路过山顶奇圆的高丽山,变得如绳手道般狭窄的街道在田野中穿行。地势低洼,两边不时有沼泽淤泥之地,又下着雨,混浊的积水向着路上漫上来。伊豆本岛上的驿站都相隔颇远,今日虽不过走了只五站,有山有水,有风有雨,竟让人觉得十分疲倦。

明明睡得很沉,第二日赶路时依旧很困,三日月不时拿袖子遮着脸打个小呵欠,眨眼的动作放慢的像闭上就不会再张开。要过大锯桥时往边上让着来人,差点擦着江之岛辩天的第一鸟居直接走到境川河里去,好险被数珠丸一把拽住。摸着桥头的栏杆呵呵的笑,说怎么会这么困呢。

不想走啊。

两个付丧神站在桥头边注视着窄窄的流水和从门前町中穿过的旅人,直到游行寺敲响了近午的钟声。

再向东走便是接连的富裕村镇,虽然还不如京都附近,相信不久便会赶上。柏尾川河畔停留着从厚木街道和镰仓街道来往的人,上马下马十分繁忙,满眼都是浅黄的斗笠和各种深浅蓝染的布衣,几个盲眼抱着琵琶和三味线的人在茶屋中演奏起来,他们的行笼上三面都画着一副二臂辩才天的圣像。

从保土谷走到神奈川的路上,茶屋旅笼零次栉比,期间传出的乐声也始终不绝。付丧神们便是在这被七福神祝福的奏乐技艺中,沿着缓缓的坡道,越过稻草的屋顶眺望泛着波浪的本牧岬。风帆高挂的远洋船一刻不停的在港口进出,没有一艘空闲。

六乡渡已经繁忙的很了,此处的多摩川又是个不架桥的,但水流太急,无法像先前的河滩那般涉水而行。一道暗流打来,那船夫把整个身体都斜了才撑住蒿,舢板晃荡的厉害,有人一不注意行李都被撞散了。更倒霉的是舢板最后头还有个伙商牵了匹马上来,这时有股臭气传来。坐在他不远处的男人见状赶紧移开,嘴里嘟囔着真是不走运该去川崎大师拜拜。

道路两侧的稻草房顶渐渐都被砖瓦取代的时候,这便到了品川凑。之前看到的那些高帆货船,它们在这里停泊卸货,取下白帆露出一排高耸的桅杆,舶来之物每一次散发出去,这里就与付丧神们印象中的更不同了些。

他们在港口附近的茶屋坐下喝茶,夕阳快落了,海上火烧云繁华富丽的颜色,如每一日那样平淡无奇。他们静静的对坐着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三日月身上的气势在随着渐渐浅去的茶水改变。

那是随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流露出的遥远岁月,纵使温润如玉,也难显亲近之意。

他们的生命不知年数,也许长到无尽,也许会随着一次战斗、一次烈火消失于无形。与友人相处,会恍惚觉得岁月重叠、分毫未改,若是怀念以往,那便更是如此。只是当他们回到时间的洪流,也无法否认,春去秋来,总归改变了什么。

夕阳慢慢向下沉去,在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下起了雨。他们在茶屋主人过来询问是否要投宿之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发觉不仅雨势颇大,还刮着入夜的海风。风雨太大,街上连灯笼都未点起,显得特别的黑。

数珠丸才把伞撑开,三日月对他摇了摇头。身后的茶屋合上了门板,只在缝隙中透出一点光,远不及那双明月似的眼睛温润的发亮。“恒次,就此别过吧。”数珠丸沉默了片刻,也不是惊讶,轻轻点头。

伞空了一半,有些奇怪的歪着。这里想必离三日月本体安置之处已经很近,付丧神便直接回去了。

长发的僧人将伞移回头顶,看了看盖住月亮的云,踏着夜色,继续走着本以为他们会一起走完的路。

世间大多的变化,纵使有轻重缓急,也是在人的眼皮底下发生的,唯有夜雨和夜雪,能给人一夜之间天地异变的惊讶。伞微微的晃,这样的风吹一夜,恐怕明日就再也找不到夏天一丝半点的痕迹了。

深夜的日本桥十分寂静,白天这里有往来的民众,渔夫和商贩,不时有武家的轿子和佣人,还有大名羽枪在前的行列,此刻就只是一座安静的桥梁,看不出这是所有五街道的起点。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他并不是在忧伤分别。东海道上五十三个驿站他们纷纷走过,从起点的三条大桥,却未一起走到终点的日本桥,以后想起这段完而未完的旅程,或许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数珠丸想起路过的湖与山,河与海,在游历中他曾数度走过一些路段,但这次的旅程会因为相伴者成为一份特殊的记忆。

或许有一天他会很寂寞。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划过一瞬,没激起什么波澜。寂寞生来就与他们常伴,他已经习惯了闭目于黑暗中有时拨着念珠的日子,将来或许也就是睡个十年半载,醒来四处走走、看看日莲的徒子徒孙,寻访几位故友,若遍寻不得,也在旧日之地缅怀一二吧。

天色微微泛白的时候,厚积的云层下,天边一道温暖的橙红慢慢变成金黄,将夜色撕开一道裂口,渐渐照出江户城的形状。有在海上过夜的渔夫挑着新鲜的鱼来赶桥边的早市,数珠丸被一个渔民的惊叫震得回神,发现对方的目光凝固在自己身上,这才察觉自己忘了隐藏身形。

长发垂落,肤色苍白的付丧神转身向另一个方向下桥去了,耳中隐约还能听到被掉在地上活鱼啪嗒啪嗒跳动的声音。

他找了一处旅笼,要了纸和笔墨。付丧神之间也有通书信的方法,只是在大部分真正需要的时候,收不到的情况远比收到的多,长久待在身延山的他倒算是总能收到的一个。

最常给他写信的是鬼丸和三日月。最初收到那个黑发青年的来信,他还赞美过对方的书道足以去给僧人手写印可状,若是通达佛理的弟子能得到这样一份墨迹认可,想要拜他为师的恐怕要多的数不过来。结果隔了两三个月他就又在寺里收到了一份用笔干净利落,锐劲与力度兼备的手抄《盂兰盆缘起》。真要说起也是有父无母的刀剑付丧神对着这份‘礼物’抿了抿嘴角,把刻意模仿的临济宗祖师大作放到一边,裁纸研墨抄了一份《吃茶养生记》回敬。

(注:1.盂兰盆的起源是为超度父母2.两个人写的内容分别是荣西大师早年和晚年的著名作品)

相比之下三日月的典雅内敛的多,偏爱细笔,笔致精到润泽,偶尔也有筋骨自显的敦实点画。两个人来信所说之事常有重合之处,这时就会体现出极大的差别,数珠丸很好奇他们相互间知不知道,不过对比两者真是很有意思的事。

童子切和大典太的话通常是被捎带的,三日月会随手跟着时间顺序写在文中,鬼丸则是在最后另起一列端端正正的写上要转告那人的名字,他还试图还原对方的语气,结果每每看到大典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候用鬼丸脉络分明的字写出来,都实在是让人想笑。

数珠丸写好几页书信,慢慢等它们干透,折起来在纸背上以手指自上而下拂过。信笺化为迦楼罗鸟,从窗口翩然而去,不知这回又有几人能收到。

他放下笔,手腕上的念珠划过桌面有细碎的声响。

也该回身延山了。久远寺,他会长长久久的待在那里,看这世间慢慢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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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失踪了啊QAQ 结果你失踪了啊QAQ 结果你失踪了啊QAQ 

写完这文了,嗷嗷嗷简直心满意足。可能看出来我努力的开头结尾呼应了,喝茶、下雨、写信、撑伞等等。。。本来想happy一点让某位大佬出来接人的,然而他在越前松平家呢。鬼丸刚去皇宫转了一圈回了本阿弥。大典太在前田家,所以爷爷只能一个人走了QAQ

要总结下关系的话:曾经他们相爱,现在他们相互守护,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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